胡同起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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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同起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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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同起源

作者：北京古今公司税票来源：古今点击数：422 更新时间：2005-7-27

胡同起源

　　北京的胡同产生于元代，至今已有七百多年的历史了。

　　元人李好古写过一出杂剧叫《张生煮海》，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：一个年轻的读书人带着书童，从潮州到大都赶考。这个年轻人姓张名羽，表字伯腾。“生”，是年轻的意思，姓张，又是年轻人，于是简称张生。东海龙王的第三个女儿琼莲厌倦了海里的生活，渴望人间繁华，带着丫鬟，也来到大都。张生借宿在石佛寺，晚间，焚香弹琴，吟诗自娱。诗曰：

流水高山调不徙，

钟期一去赏音孤。

今宵灯下弹三弄，

可使游鱼出听无？

　　龙女闻琴而至，见到张生，两人相互爱慕。张生很想知道龙女住在什么地方，但是碍于情面，不好意思询问，便让书童问。由于身份悬殊，书童不可以直接问龙女，只能去问她的丫鬟。丫鬟回答了这样一句话：

你去兀那羊市角头砖塔儿胡同总铺门前来寻我。

　“兀那”的“兀”，是发语词，无确定含义，“那”，是指定代词，两个字合在一起，仍然作为指定代词。“羊市”，即阜成门内大街的西段（西四路口以西，赵登禹路以东），原称羊市大街，“角头”，是路口的意思，用今天的地名表述，“羊市角头”便是指西四路口。“砖塔儿胡同”中的“儿”字是名词后缀，是北京人的一种发音习惯，去掉“儿”，即砖塔胡同，位于今之西四路口西南。那么，“总铺”是什么意思呢？封建时代，坊巷之内设有军巡铺，每个军巡铺内有三五个士兵，用来防火防盗。若干个军巡铺之上设总铺，领导军巡铺开展活动。

　　对于书童的询问，龙女的丫鬟答复得很明确。至于为什么要到总铺门前寻找她们，丫鬟没有解释。难道她们住在总铺里面吗？当然不会。这或者是一种调侃５牵蘼墼跹诀叩木分傅悖沟谜派芄辉俅斡肓嗉佣菀锍鲆欢蚊缆囊鲈怠?/FONT>

　　李好古的《张生煮海》，在元代杂剧中属于上乘之作，被收录到臧懋循的《元曲选》中，至今仍然是了解当时戏剧创作的一个重要读本。我们所关心的是，从北京的城市地理、城市规划与城市道路的角度研究砖塔胡同出现的意义。因为，这是北京最早的胡同，是北京的胡同之根。

　　那么，胡同是什么？

　　胡同是道路的一种特殊形态。

　　关于大都的道路，元人熊梦祥在他所著《析津志·街制》中有这样的记述：

自南以至于北，谓之经；自东至西，谓之纬。大街二十四步阔，小街十二步阔。三百八十四火巷，二十九衖通。衖通二字本方言。

　　火巷，是为了防火而在房屋之间开辟的狭长形状的空地。这是一个颇为古老的词汇。《宋史》中讲述一个叫赵善俊的官员到鄂州做太守，莅任的那天，恰好城里燃起大火，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灾难，赵善俊“开古沟，创火巷，以绝后患”。火巷后来成为街巷的代称。

　　衖通，熊梦祥说“本方言”，是哪里的方言呢？熊梦祥没有解释。衖通是什么意思，熊梦祥也没有解释。

　　按照通常的解释，“衖”，同巷，是里中的道路。唐代诗人李贺在《绿章封事》中有这样两句诗：“金家香巷千轮鸭，扬雄秋室无俗声。” “衖”，或者说巷，在江南通作弄。上海人所说的里弄，也是这个意思。“通”，有到达、通畅之意，在这里与“衖”相连，其意思是可以理解的。

　　到了下一个朝代，明嘉靖三十九年（1560）张爵的《京师五城坊巷衚衕集》与万历二十一年（1593）沈榜的《宛署杂记》里，衖通则写为衚衕了。22年以后，万历四十三年（1615）臧懋循编辑刻印的《元曲选》中，衚衕作为一个特定的名称，大量地出现在他所刻印的元人的杂剧之中。关汉卿的《单刀赴会》：“直杀出一个血衚衕”。王实甫《歌舞丽春堂》：“排列着左军也那右军，恰便似锦衚衕。”而一位佚名作者在《孟母三移》中设计了这样一句对白：“辞别了老母，俺串衚衕去来。” “串衚衕”这个特定语汇，北京人今天还在使用，既古老又新鲜，充盈着丰富的文化内涵。

　　崇祯初年，一位叫释新仁的僧人根据万历十七年（1589）的刊本重刻了一部叫《四声篇海》的辞书，其中收有“衚衕”一词：

　　衚衕，街也。

　　上胡下同，今呼通街衚衕。今增。

　　衚衕，释新仁特意标明“今增”，说明衚衕在当时还算是新词。

　　为什么叫这个名称，释新仁没有解释。沈榜在《宛署杂记》中的解释是：“衚衕本元人语”，又说：“字中从胡，从同，盖取胡人大同之意。然二字皆从行，殆我朝龙兴，胡人北徙，同于荒服，亦其谶云。”从明人的角度进行解释，认为是胡人被同化而且迁回到北方的意思，这样解释自然是牵强的。

　　今人考证，衚字晚出，衕字则在东汉和帝永元十二年（100）之前便已经出现。许慎的《说文解字》对“衕”的解释是：“通街也，从行，同声。” 宋人楼钥《小溪道中》：“后衕环溪尽溯游，凤山寺下换轻舟”，把衕这个字写入诗中。

　　把衚与衕联系在一起，组合为一个词，虽然产生于元代，但是大规模的应用则是在明朝中期以后。衚衕，后来被简化，写作胡同。

　　胡同一词在蒙古语中是水井的意思。汉语中的胡同，是从蒙古语移植过来的，是对蒙古语水井的译音。生存离不开水，有聚落的地方必然有水井，围绕水井逐渐形成居住的街巷。一个重要的证据是，无论是明还是清关于北京地名的著作，往往在街巷之下注出水井，“井一”、“井二”之类，说明水井与街巷的密切关系。

　　在上面的引文中，熊梦祥记录大都有384条火巷，29条衖通，也就是29条胡同。火巷远远多于衖通，大约是它的13倍。究竟何者是火巷，何者是胡同，二者是什么关系，熊梦祥也没有解释。我们只能从行文的次序判断，火巷的重要性或者大于胡同。具体而言，29条胡同，包括哪些胡同？可惜，由于史料的缺乏，大多数名称不见记载。只有砖塔胡同，不仅有名称，而且有实体保存下来，其价值不言而喻。众所周知，历史上，北京的文化是由两部分组成的。一是皇城文化，一是胡同文化。皇帝之外的人都住在胡同里，而胡同是后者的载体，砖塔胡同则是这个载体最早的遗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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